“泪”“姿态”“远方”“……远去了”等小学六年级学生现场作文
小学语文教学资源网 → → 2016-05-30 → 手机版



金瑞琪 瓯北中心小学

淡黄的泪珠悬在老农的眼角。

他最后一次深情地望着他的农田。稻香洋溢在空气中,氤氲在农田上。温温的,软软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翼,熏得心里暖痒痒的。他的脚步沉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农田,眼中的泪似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往下落。

“呜——”

临行的火车催发了。长龙般的绿皮火车,前不久头,后不见尾,犹如他的愁绪一般柔长。孝顺的儿子今天接他回城,去住在舒适的养老院。他一想起老家,想起已逝的老伴,眼睛又湿润了,他连忙用袖子揩去浑浊而苍老的泪水。

他上了车,一等座虽然温软舒适,但他觉得远不及他老家的竹板凳——

年轻时他身强力壮,每次劳作回来便席地而坐休息。当时也同样年轻的老伴便到竹林里砍来细竹为他做板凳。她小心翼翼地将竹子码在一起,三个一层,五个一排,嫩绿的翠竹在火的烘烤下,渐渐失去了水分,整个屋子满是竹园的清香。干竹呈玉色,似羊脂玉般温润。她轻轻地将干竹搭好,又在竹缝间推进了楔子,小板凳搭好了,她又手执砂纸,细细地摩挲着小板凳,每一个棱角都在她的爱抚下,敛去锋芒,光洁圆润。他坐上板凳,是那么温暖舒适……

他长长叹了口气。老伴走了,没留下什么,只留下那张小小的板凳。一连串泪水又从脸上无声地流下来,湿润了一条条曲折不均像是墙上斑驳印痕的皱纹。呆望窗外,一片又一片农田飞速地掠过他眼前,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片快成熟的农田……

五六十年前,他第一次学习种田。夜晚,凉风习习,他躺在凉栅下,静静守望那半亩大的农田。萤火虫从四面八方赶来,如璀璨的珠玉般光彩夺目,蝈蝈、蛐蛐和没有睡觉的青蛙、知了,在草丛中,池塘边、树隙上轻轻长处抒情的歌曲。而辽阔的田野在静穆的沉睡中,那碧绿的庄稼,那潺潺的流动的小河,那弯曲的伸展在黑夜中的土道,那散发着香气味的野花和数目,那浓郁而又清新醉人的空气,显得分外迷人,给人梦一般的感觉。

如今,又是农田大丰收了,可惜没人收喽!

深夜的火车上,咣当咣当地响着。跟着火车咣当的节奏摇摆, 他掏出一根烟点着,然后望着窗外一眼望不到头的原。恍惚中,他看到了老伴,看到了年幼的儿子,看到了慈爱的长辈,看到了家乡的小竹板凳……

无语凝咽,这一刻,只有泪在飞……

姿态

瓯北中心小学/金瑞琪

“卟咕,卟咕”

鱼缸里的小鱼一个接一个的吐着泡泡。晶莹的水泡从小鱼的口中滑出,慢慢悠悠地从水中飘然而起,最终在水面绽开,如一朵正放的鲜花。

“去去去,我烦着呢!”我狠狠地瞪了它一眼,笔重重地敲了下缸缘,水面漾起了一圈又一圈波纹。方才的数学题着实很难,再加它的干扰,就更写不成了。小鱼如箭一般蹿进身后的水草,芝麻大的黑眼睛无辜地望着我,那条缨红的长尾巴一下又一下地上下颤动着。它小心翼翼地绕着水草打转,忽而轻佻地一甩尾,又藏在了水草后,我停笔静观。

不过一会儿,鱼扭动着身躯游出了水草。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仔细观察它:金色的鳃盖如金子般闪闪发光,锦红的鳞片如长袍般披在身上,片甲分明。缨红的鱼尾呈半透明,如散开的丝绢般随意漂浮在水中,芝麻大的眼睛虽小却如黑宝石般炯炯有神。

它缓缓地游动着,金色的鳃盖有节奏地开合着,似乎有人在指挥一般。小巧的鱼嘴棱角分明,一串串水泡如珍珠般从它的嘴中吐出,擦过缸壁,掠过水草,破碎在水面上。精巧的鱼尾缓缓地摇动着犹如一把大扇子,在水中恣意地飘摇,将整缸水几乎染成了红色的了。

一颗鱼食从缸顶投入,徐徐下坠。她一游而起,腹鳍与尾鳍迎着水波前后摇摆,它甩甩尾巴,嘴巴一张,鱼食不偏不倚落到了口中。它似乎知道我在看它,鱼鳍摆得更起劲了,仿佛在向我打招呼。倏地,又箭一般冲到缸壁,嘴轻轻地贴在我手指靠近的地方,像是要亲吻我的温柔。随后,又如一位高贵的皇后优雅地巡游着鱼缸。

这是它生活的姿态。岁月悠悠,波光明灭,泡沫聚散,唯有它,和它这段慢生活依然如旧。在当今科技高速发展的社会,除了匆匆与徘徊外,又剩些什么呢?慢生活,慢动作,被时间的流冲刷得干干净净,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

我怅然地望着鱼缸,小鱼依然欢快悠闲地畅游着。

也许,这才是生活的正确方式吧!

我想……

姿态/潘瑞涛

正午,炎阳把瓦砾群打磨成光滑的平面。

轻轻地,我来了......

在刚上一年级时,我喜欢读书,其是那些魔幻小说。喜欢作者精心雕琢的全新宇宙;喜欢构筑那些魔幻世界匠心独具的新颖法则。一切使我流连其中。于是,信河街的一家小书店——“阿环书店”,成了我常去的地方。

店里很暗,几乎从来不打光,除了晚上营业时突然停电。店里还很乱,不分类的书胡乱堆积在桌面上。他是有书架的——但他从来不用。无比的杂乱和无比的空旷无意间竖起一道界限。从外看,店门上装饰着无数被剪下的旧杂志封面。

老板年纪二十七八岁,但我们都叫他叔。他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头发如钢针般直立着,柴木般的双手总是耷拉在背后。人很和蔼,总是笑呵呵的——他开怀大笑时,下巴总成“v”字形。那种笑很真诚,老朋友似的。绝不是商业铜臭味儿的笑。

我之所以爱到小店里来,是因为能够饱览魔幻小说,有段时间放学铃声一响,我总会和几个同学冲向书店。不等供氧稍稍充足一些,便扯开嗓子向里面喊道:“叔,《斗罗》更新了吗?”漫长隧道的另一端总是回应——那声音很遥远,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似的:“有的啰!”这时,那几张扑红的小脸上抖露出一种不能自已的兴奋。我不时双手催着叔,还不时扭头激动地对望着——几双眼睛里露出童年的痕迹。叔总是慢腾腾地踱步而来。吊口味似地引逗着我们。那一双双如饥似渴的眼睛紧随着叔的双手......一拿到书,我们就掏出了剪刀——为了方便阅读中,我们总裁成多份交换着浏览。除了各自的家,“阿环书店”和叔挥手微笑的姿态成了儿时那一段每每想起便微笑着的美好回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老板变了,店也变了——原本堆积在地上的书籍开始减少,那些有编码、有序号的书却开始在书架上渐渐增多。原来,叔有家了。他笑着对我说:“哎,以前太糟了。”说到这儿,叔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从那时起,我便和他一起搬书——虽然他从来没有叫我。可我却每天放学后都大汗淋漓的和叔一起在“嘎吱”的地板上奔来跑去。看着逐渐矮下去的书堆,我忽然意识到:我也是小店的一个主,一切劳动所换来的结果,只有老板的那一句“谢谢,小伙子!”但这不是最昂贵的报酬吗?两周后,书架排得满满当当。于是,每当我来到书店时。任何的不悦都被这整齐之美给轻轻擦拭而去,只留下喜悦与快乐,心中被老板含笑称谢的姿态所填满。

生活中人们或多或少把“小店”误以为是那些在商业里见缝插针的人。但是,叔诠释了一种非社会主流的自我观想。他愿意以一个平凡之躯做最好的自身,对顾客负责,同时对自己负责。这个社会正是由无数的这样的平凡人物经营着“小店”才缓缓运行起社会“大店”。“阿环书店”在我每每想起之时,总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对其的钦佩。

黄昏,夕阳亲吻着瓦砾群,逶迤着一片金辉。

轻轻地,我走了......

泪/汪彦呈

一滴泪从眼角边挤了出来,满满的含着那一段段回忆,和对未来的憧憬……

那次,雨下的极大,天地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灰纱。转眼光阴已逝,六年的同学时光惶惶而过,毕业季到了,除了笔尖隔着纸张与木头的潇潇声就只剩那些舍不得的哀怨声了。我最好的朋友名字叫杨易乐,一个顽皮却学术精湛男孩,他在上课的时候总是开开小差,逗逗我,可现在我们都已经穿着毕业服,他也显得安分多了,原本总是挂在脸上的坏笑,早已消声灭迹了,变得严肃。

快门的声音一直响个不停,可那已经是记忆中的一个无法触碰的气泡,望着窗外的雨,想起那双清凉的碧眼,我的心就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泪水一下子染满了我的双眸,想起那最后一次快门响动的时候,就会无声的拉扯着我的痛苦。你们,你,无声的离我而去,一瞬间幻化成眼泪,悄无声息的一滴滴落下。

你就是我眼眸中的一滴泪,我想不让他滴落,却依然无济于事,他是我始终留不住的记忆。

泪水化成鸟儿,再恶劣的天气也要飞开,像你,一滴留不住的眼泪……

姿 态/刘逸格

窗前的茉莉花,依旧那么绿。

我隔着窗玻璃望着绿色白色的影子,那白色的花朵让我永远说不出是什么形状。

阳台上晒着的衣服被吹了起来。茉莉花的枝条也摇摆起来,像在招呼我走出房间,跟她一起玩玩,姿态十分悠闲,十分轻松。

我看看桌上,叹了口气。桌上是订了一半的暑假计划。茉莉花总是很闲,压根不需要暑假。我需要暑假,但不是这样的暑假,我要当一回茉莉花才好呢!

茉莉花像是想要看看我的书桌。她翠绿的叶片贴着玻璃,让我想到贪吃的孩子把脸蛋贴在餐馆的玻璃墙上。

我感到委屈。茉莉花这么悠闲,我呢?我扔掉笔,生气地看着茉莉花。茉莉花又摇晃起来,继而变成颤动,白色的花朵似乎一下子沮丧了。

我不由得还是站起来,走出了房间,走向阳台。茉莉花的花朵正朝着我,似乎看懂了我的心思。我突然发现,茉莉花的一根枝条伸了出去,指向西南方。

我好奇地转过头。枝条指向的山上,云雾缭绕。一大片淡淡的云正想翻过前面的山丘,最前面的云雾若隐若现,像一匹透明的大马想要挣脱束缚。远处的高山仿佛一座从云中浮起的绿岛,经过雨的冲洗,格外苍翠。

我惊讶地张大嘴,再看看茉莉花。茉莉花得意地笑着,雨后的绿叶格外舒展。她像在凝望着山峰,慢慢摇摆,姿态是那么惬意,仿佛这片美景归她所有。

霎时间,我明白了:若你放慢脚步,用茉莉花的姿态看生活,生活也会将美送给你。

远方/陈俊樨

远方是什么?游子说:“远方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的故乡。”诗人说:“我的思想在远方,那里有光明的火种。”人们往往对远方怀有美好的憧憬,远方象征着希望,孕育着成功。

远方是什么?这是我一直以来思考的问题。很小的时候,我就整天瞪着眼睛向外看,想象着外面世界的繁华美丽,多姿多彩。那时大人们不让孩子自己出去玩耍,梦中便成了我的天堂。我乘上梦一般的气球梦一般的飘出家门。一次次地让我进行着奇幻的旅行,外面的事物满足了我的好奇心,但终究是梦,我又拥有着对现实世界强烈的渴望,它梦一般地困扰着我。

稍微长大以后,我成了一名小小的学生。从那时起,我开始较为广泛的认识社会,在老师的帮助下了解我未知的一切。因为我是出生在农村,成长于农村,还没有见过城市的孩子,我又开始在同学和伙伴的描叙中向往城市,向往着繁华的都市。“城市里的人很有钱,生活不知比农村好多少倍”——那是的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再后来,我在学校度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那时的我拥有着孩时的好奇和大人的勇气,还有成长的自信,这些与我所在的学校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身在学校,却又强烈的渴望着外面的自由,以至于有时候深感学校的苦闷和带给我的压力。乍出校门即豁然开朗,心情也放松许多。然而在如此复杂的人际环境中难免会因不适应而感到迷茫,不知所措。每当这时,我却感到一丝丝对远方的茫然,对前方的无助,在我的心里这是挥之不去的问号。

长大了——这一切我经常引以为豪的事情。岁月在不断地填充我脑海的空白,丰富着我的记忆,我有了自己的事业——这在以前是我梦寐以求的。我在自己的世界里经历着失败与成功,欢笑与泪水。也有许多人陪伴我走过一段又一段的路程。有些人去了,远了,但永远是我记忆中幸福的泪滴。有时候跌倒了,失败了,我会满怀希望的编织未来,把失败抛在脑后;有时候成功了,我有信心百倍的坚信明天会更好。

远方的道路上有许多美丽的鲜花,也会有许多坎坷不平。但不管是什么,都将是移到亮丽的风景线,好好把握吧!

树上那一抹绿,远去了/俊樨

我好久未见那树上的一抹绿。

我总是在夕阳下来到它身边,在秋风的日子里,茂密的树枝如今早已稀疏,没有像往日一样树叶繁茂,它枯黄的树叶,在夕阳下显得更加脆弱。

我感受到大树的凋零,树叶在他树梢上蜷缩,在微风中摇摇欲坠,它们失去了春天 时的生机,夏天时的繁茂,而变得脆弱,无力。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变成无数的碎片,飘落在阴暗的泥土,我还想在看到以往那那一抹绿:随着微风轻轻摇摆,在阳光下显得生机盎然;夏天,挡住炎热的太阳,在炎阳下显得生机勃勃,毫无半点枯黄。

一阵秋风吹过,树叶跳起一段圆舞曲,迎着风翩翩起舞,在秋风中尽情旋转,送给多年养育他们的大树母亲。不知不觉中,我仿佛又看到春天时,小鸟在树林间歌唱,鲜花在树间绽放。看到 夏天那浓郁的树荫,蝉声在树间高歌,声音穿过树林,向彻天空。

它们在风中静静飘舞,带着寒冷的冬天,带回生机的春天,它们又带着新生命的开始。带着它们飘落进泥土。

这不是死亡,而是新生命的开始。这不是凋零,而是下一个春天的酝酿。

……

叶虽然远去了,但绿永在心中!

窗前的那一抹绿,远去了/金瑞琪

窗前的那一抹绿,在机器的轰鸣声中,远去了……

枯黄的藤蔓,已没有一丝水分。终日在雾霾尘埃下呼吸的绿叶,早已褪去了昔日的嫩绿,如愁绪一般绵绸的黄,慢慢注满了它枯黄的脉络。夏风含蓄地吹着,而它却一反常态地失去了春天的绿色,夏日的繁茂,取而代之的是脆弱,是无力,好似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变成无数碎片,在风中飘零……

这是在“水泥森林中”的最后一点生机。

第一次见到它时,正艰难地从砖缝间钻出,仅有一根头发丝粗细的缘须仅仅地贴在灰白的墙壁上,两三片如小脚丫般的嫩叶,怯生生地探出,沐浴着春日的暖阳,泛着冬天的黄晕,隐着春天的嫩绿。它舒展着身躯,尽情地在春风中舞蹈……

当它悄悄地爬到我的窗前,默默地绽放那粉白相间如蝶翅般的花朵时,这是我第二次与它相见。它恣情地绽放着,素雅奇丽的花朵招蜂引蝶,把鹅黄的花粉逗弄得在阳光下如金色的小精灵快乐飞翔。青绿的叶子如一只只小眼睛还眨呀眨的,细长的藤蔓如少女的纤腰婀娜多姿。微风拂过,绿叶轻摇,花朵开合,唯有窗前的那一抹绿不曾消逝。

“轰,轰——”

在机器的轰鸣声中,它愈发得憔悴,愈发得瘦弱。花瓣蔫在枝头,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恶臭。青绿的眼睛木木的,没有一丝光彩,打着卷,仿佛被抽取了灵魂。纤细的藤蔓早已拦腰折断,无力地随风飘摇,狼狈而零乱。那细白的缘须在落日下羸弱得仿佛是凝结的尘埃,一拂而逝的模样……

一回首,二回眸,窗前的那一抹已消散如烟。

难道是城市理就不能容下一星半点的绿吗?灰白无力的“水泥森林”已占据了地球的一大半,它还会继续拓展,直到无处延伸为止。也许在那时,森林,海洋,植物,动物……都将以标本的形式展示在博物馆里,供后人观赏罢了。绿,生命之色,也将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远去,渐渐消逝,成为记忆深处的梦……

我怅然地望着对面越来越高的大楼,泪水不禁模糊了双眼。

窗外的那一抹绿,过去的那一个梦……

柔软的小路,远去了/徐子涵

车水马龙,灯红酒绿,耸立的高楼,把明月藏在高高的脊背后。店铺中人声鼎沸,没过了夜晚蝉鸣。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霓虹刺眼,灯光恍惚,亦幻亦真,编织了夜的美,却抹不去心中的色彩。酒吧内外大呼小叫随意放纵的人群,古香古色的街道闪烁着名牌啤酒的广告灯。一幢幢高楼大厦顿时披上了宝石镶嵌的衣衫,一条条街道也都变成了皓光闪耀的银河。这一切都充溢着奢侈与浪费。

一只蚯蚓缓慢的在乌黑的柏油马路上穿行,是那么孤独,无助。这条黑色地毯一直向远方延伸着,看不到尽头 。地平线上那灰蒙蒙的天空与着柏油马路在山的那头仿佛要融为一体了。

它太久没有闻到泥土的气息了!在它的周围令人作呕的臭气包裹着它。

太阳升起来了,柏油马路开始融化,它软绵绵的在黑暗中爬行,它要穿过黑色地带寻找梦中的芳香。可是,它感到身上粘糊糊的,仿若有千斤巨石压着它。午后的气温越升越高,它身体越来越重,蚯蚓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

它记得在乡下时没有灯火阑珊,没有车水马龙,更没有“大铁盒”在漆黑的路上横冲直撞,那里只有温暖又朴素的乡村……

一条条小河宛如蓝色的绸缎缠绕着一望无际的绿色田野,远处一座座造型古朴、色彩和谐的小屋屹立在山腰,上空升起袅袅炊烟,好像一个身穿白纱的少女在翩翩起舞,在夕阳的照耀下婀娜多姿。好一派美丽动人的田园风光!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到处弥漫着绿色,连空气也飘着青草味。小路底下就是它的家。左右有繁花相衬,更有母亲似的暖阳。有时还会有父亲般的雨水深沉的滋润或斥责般的雷鸣,蓦然从泥土中探出脑袋你会发现,紫荆从十一月秋风初起的时候摇曳生花一直招展到杜鹃三月才逐渐卸妆而去,但还没完全撤走桃花们就悄悄上场,一夜之间占满枝头,满树粉嫩缤纷,云烟簇拥。

这时候,高挺粗壮的榕树还不动声色,立在温柔舒适的小径旁,苍老的枯枝就那么凝重的俯视。一株桑树已经全身换了新叶柔软的桑叶舒卷,却没有蚕。杜鹃,在一阵春雨之后,没有先行告知就像火药一样炸开,一簇一簇绯红粉白淡紫,一朵一朵像歌剧里的蝴蝶夫人,盛装坐在苍老的枝头,矜持,艳美,一言不发。

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春天生机勃勃,夏天繁茂昌盛,秋天天高气爽,冬天雪花飞舞。可城市呢?春夏秋冬都是一个样啊!

“嘀嘀”蚯蚓从梦中苏醒,一辆大卡车朝它冲来,蚯蚓拖着沉重的身子无法移动,准备钻入地下,可太硬了!

“唰”一切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是在马路的中间留着一滩小小的水渍。

远去了……

柔软的小路远去了,换来的是一幢幢高楼大厦,是一条条柏油马路,是一个科技统治的时代!

柔软的小路远去了,留下的是一摊蚯蚓的眼泪……

店中的议价声,远去了/潘瑞涛

很多时候,所谓儿女一场,只是意味着你在路旁守望着他,而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

一粒石子,很清,但很高很重地贯穿了我的心湖。

合上手中的《目送》,耳边传来的是晚风中父母和客人议价的声音。被轻盈的空气稀释后仍清晰地在书房里四处回荡。

幼儿园时,是他们喂我吃早餐,然后抱着我一步一步地上学;一二年级,我能够自己吃早餐了;然而现在,是我自己背着书包,叼着油条,饮着豆浆,而他们驻立在路旁,渴望我的一声再见,渴望我的回眸一笑......

偶然一次,同学路过店前,正好看见父母在那儿议价,便取笑道:“你爸妈咋跟个推销员似的?”然后抛下我愣在原地,只看见他们肩挽肩的背影......我委屈地跑回家:“你们不要再讨价还价了!该怎样就怎样!”“可是孩子——”“我不要!”我捂住耳朵紧闭双眼,使劲摇头,努力忘掉同学嘲笑我的那一幕。我像一只受伤的山羊望见自己身上滴出的血,恐慌用犄角乱冲乱撞。他们只好无奈地退到一旁。

晚上,我在书房里狠命地刷题。渴望把自己麻痹在学习的海洋中。妈妈端来一碟牛奶,只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悄悄的退出了房间。凌乱的记忆开始无序得在脑海中播放,压抑还是塞满我的胸膛,使人喘不过气来,我一下子将牛奶甩出窗外!“乒乓!”只能像一头囚牢里的困兽,无力的呜咽着......然而,他们一直在窗头默默地注视着我。

从此,那议价声,远去了。

仿佛因为我就再也没有想起。

巧了,我提前放学。妈妈竟又在和一个客人议价!她看到我,脸上露出不安,对客人说:“算了算了,就这个价钱,给你好了!”我把书包放在客厅,然后默默的从她身旁走过。

我何曾注视到,他们的鬓角已由乌黑转向银霜?我何曾注视到,他们的关节已开始不那么灵活?我何曾注视到,他们的思维已变得迟钝而缓慢?总有一天,他们将不能自理自己的生活,但是他们永远记得一个人——我。

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他们会在这出人生的戏剧中悄然落幕,而我们作为子女,只能看着时间以铁一般的秩序向他们走来,无情地在他们身上留下拷问的痕迹。却对此无能为力。

可惜的是,店中的议价声,远去了。

......

“哎!来个人,房子咋租啊?”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柜台前响起。当妈妈从柜台后仰起那双迷蒙的眼睛。突然,“妈,这次我来讲价钱!”

那双眼睛终于露出了一丝澄澈......

门外的布谷鸟,远去了/汪彦呈

“布谷!”那一声婉转的布谷鸟声久久地回荡在我记忆深处,似乎也离我越来越远,愈来愈陌生,甚至淡忘······

我的爷爷爱养鸟,住在老家的那一段时间里,我常与它们一同嬉戏,其中有一只布谷鸟是那所有鸟儿中对我最好的。

我和它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的隔膜,写作业时,它便倚在柜子上悠闲地望着我!无聊时我便轻轻抚摸它稀少却又蓬松的黄色羽毛,那一双机灵、清澈的眼睛在那个时候放松下来,享受着我对它的亲密打理。打理完后它会“布谷”的叫两声,再多的烦恼也会在q顷刻间烟消云散,化为一片似乎从未谋面的云雾离我远去。

一种友情,就悄无声息地建立起来。

我又坐在书桌前写起来作业,“布谷”一声,布谷鸟又来了,就仿佛我和它有什么约定似的,上一秒我出现,下一秒它一定会如约而至,十分得守时!它再一次坐落在书架上,“砰”的一声,我猛然回头,布谷鸟显然是吓得不轻,两只羽毛不停地微颤着,而且还沾着斑斑墨迹,地下,在大理石地衬托下那滩墨水变得格外的显眼,我立马叫唤着爷爷。

爷爷走进门,脸色便突然阴沉下来,那是爷爷最喜欢的墨水!我指着布谷鸟说:“它不小心弄翻了!”布谷鸟着急地扑闪着翅膀。爷爷抡起竹枝条抽了它。它立马飞走了!不带一丝留念,但我分明看见,一行热泪迎着风的方向连成了一条线。

春去秋来,门前再那熟悉的声音,看到它本来所在的书柜上,只感觉熟悉又陌生了。

你伤害了它,它便远离你,你也会失去它,不只是鸟,人也一样。

只有互相包容,互相信任,互相依赖,才会有人与你为伍,成为好友。

石椅的温度,远去了/郑力滔

已经是早春了,晨时的风却仍然料峭,让人浑身冰冷。昨夜风兼雨,雨时而淅淅沥沥,时而淋淋漓漓,又让一些经过冬日、正苟延残喘的叶落在地上,伴着雨,伴着土,显得泥泞,又添了几许寒意。

太阳渐渐升上去了,阳光被洒出来,带着暖意,让整个公园有了久违的生机。

终于有人进来了。是一个老人。他背微驼着,缓慢地走。一个人在草木间,莫名的显得清冷。老人有些想起过去的日子了。

那时候,这还不是什么公园哩,但也是人们休息,玩耍的地方。人们都坐在椅上闲谈,互相谈点什么养花方法,什么新闻时事,若有新邻居来了,不久也便熟识了。邻里之间都是嘘寒问暖的:

“老伯,晚饭吃了吗?”

“老伯,身体还好吗?”

“老伯,昨天可发生了大事呢!我讲给您听。”······

不过,过去毕竟是过去了。老人叹了一口气,坐在一张石椅上的一头,拂去了昨日的雨珠,坐下来。

风又刮起来,太阳像是无力的样子,阳光也像是毫无温度,有些冷了。风冷极了,冷得像是又回到了冬日里。其他石椅上的雨珠,像是要凝固住了。

人三三两两地进来了,都各自坐在一张石椅,沉默着。老人仍端坐着。一个人低头走过来了,坐在老人做的石椅的另一头。老人想要开口,那人却偏过头,注视着一旁的树不语,老人又沉默了;老人又想要开口,又欲言又止。两人没有交谈,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沉默地坐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彼此像是礼貌的不开口。

过了许久,那人起身走了。老人望了望,树上仅剩的叶子随着寒风飘摇,周围的石椅大多都只坐了一个人。坐了两个人的石椅,两人也像这样,都各自坐在一头,保持着距离。

老人忽然感到所坐的石椅好冷。他像是打了个寒噤,石椅已没有那时的温度了。

沉默。冷。

老人又莫名地感觉坐人的石椅比没有坐人的石椅,还要冰冷。

那么冷。

啁啾的鸟鸣,远去了/刘逸格

半睡半醒间,我感到应该已经是清晨了。我习惯性地听着窗外的声音,盼望着传来像是“百鸟大会”般的群鸟的鸣叫。然而窗外依旧没有响起那熟悉的声音,只有一只鸟儿失落地唱着悲伤婉转的歌,更多是呼呼开过的汽车和嗡嗡作响的三轮车电动机的声音。

我从床上爬起,走向阳台。

马路对面,是一块铺满碎瓦的地。那里,那里,曾经有三棵并肩生长的、几层楼高的大树,树上曾经有不下几百只的鸟栖息着。清晨和黄昏,鸟声啁啾,就像海上的波浪,一浪接一浪,浩浩荡荡。有多少个清晨,我被鸟鸣渐渐唤醒,悄悄地笑着,想着鸟儿一定在讨论昨天晚上做的梦,或是在开会的大厅里候场;又有多少个傍晚,我站在阳台远眺,看沐浴着金光的鸟儿一会儿整片飞起,一会儿又整片落下,像是集体逛公园。当鸟鸣响起,三棵树静静地矗立在那儿,伸长浓密的枝叶,迎接着鸟儿们,他们就仿佛就是鸟儿们的母亲,显得格外亲切,格外自豪。

但是现在,这里只有一棵树,一棵孤独的、光秃秃的树。它再也不能供鸟儿栖息,也不能为鸟儿庇荫,更不能帮鸟儿遮风挡雨。只有它身躯上缠绕的藤蔓陪伴着它,听它讲述过去的故事。

因为,那年冬天的寒潮让三棵老树不再焕发生机。不久,大树脚下的那几幢温馨可爱的小楼也被推土机推倒了,只留下一片废墟,风一刮,就扬起浓密的灰尘,蓝色的天空也被这灰土遮蔽了。

那悲哀的鸟鸣又响起了,我急忙寻找那孤独的歌唱者。

但那鸟鸣声逐渐随风远去了,树的翠绿消失了,更不见鸟的影子,只看见一片碎瓦地,一片灰灰的天。

这一次,选择那把苍老的蒲扇

瓯北中心小学/瑞琪

蒲扇静静地挂在墙上。

它是寂寞了吗?

昔日棱角分明的扇面已被时光打磨得油光滑亮,洋溢着一股复古的气息。曾经散发着稻草清香的蒲扇,现在却充满了烟火的味道。束扇的草绳隐去了那一抹绿,松松地系着扇面。它太老了,似乎一碰就会散架,默默地挂在墙上,渐渐地被人淡忘。

难道它不怕冷清吗?

曾几何时,它捏在年轻的姥爷的手中。姥爷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在毒辣的阳光下劳作。汗水从他的额头沁出,滑过脸畔,滴入脚下的黑土地里。姥爷干完活儿,躺在凉棚下,蒲扇轻轻地摇着,田野里的稻香,扇子的清香和阳光特有的香味交织在一起,划过扇缘,凉棚里清香四溢,阴凉舒适。姥爷满意地看着眼前的累累硕果,扇子摇得更慢了……

曾几何时,它捏在年少的舅舅的手中。舅舅伏在破旧的书桌前,只有半根指头长的铅笔,在纸上窸窸窣窣地滑动,只留下淡淡的笔迹。空气中的热流逐渐升腾,充斥着狭窄的小阁楼,似乎连身上的衣服都拧出水来。舅舅摇着蒲扇,一缕缕轻风环绕身旁,为这炎炎夏日逐去了一番酷热,迎来了一丝清凉,扇轻摇,笔缓写……

曾几何时,它还摇起在我的夏夜里。静谧的夏夜,最喜欢躺在老院里的摇椅上数星星。姥姥轻摇着蒲扇,撩起阵阵微风,呢喃着古老的童谣,我的眼皮不由自主地打起架来。蒲扇轻轻地摇着,摇落了银河的流星,摇睡了树梢的蝉鸣,摇香了篱笆上的花朵……

我缓缓取下扇子,轻轻抚摸着,岁月在扇面烙下了深深的印痕。轻摇扇子,微风拂面,清香四溢,凉感不比空调差,妙哉!

慢摇蒲扇,细品生活。蒲扇取自天然,朴实无华,简单实用,而在当今科技发达的社会,人们将一切都交给了机器来办,殊不知,那昔日的情趣消散如烟,那老人,那老事,那老物,都将沉没在时间的尘埃中。

这个夏天,我选择那把苍老的蒲扇,捡拾那过去的时光……

远方/力滔

车颠簸着。雨下的很大,模糊了视线,有些看不清外面的样子,但又能感到汽车很多。各色的灯光透过雨形成一个个色块。

他靠在三轮车的靠背上,没有力气,头靠背后的书包支撑着,他感到一股倦意,让他只能去顺从周围的声响,雨声里夹着车的鸣笛声,还有前面的三轮车夫蹬着车,发出刺耳的响声。

三轮车夫是个中年人,脸上却有许多皱纹。车夫只是沉默着,注视着前面,脚缓慢又吃力地蹬着。风很大,斜地刮着,夹杂着雨,打在人的身上。

车停住了,像是戛然而止的样子,发出一声刺耳的长鸣,他有些找不到方向,只能凭着车夫蹬着车,他又坐起来,双手支撑着,望了望周围,探头出了三轮车,雨很冰,毫不留情地打在头上,也打在衣领上,车很多,车灯齐齐地亮着,耀眼,车,一辆辆的,车身在光下产生反光,在雨中又像是被磨灭了几分,如此的,昨日,明日,默然地重复。其他景物更加模糊了。他想起这是哪里了,但那么多车,那么亮的光,重复呵,竟让他有些茫然了。

绿灯亮了。他把头缩了回来。蓄势待发的车辆像是迫不及待地向前冲去,又响起了几声车鸣声,三轮车也向前蹬去,随着这股车流。

经过几个十字路口,拐入一条路,三轮车停在一座楼的门前,伴着一声刺耳的长鸣,他撑起伞,从车上跳下来,望了望车夫,车夫看上去是沉默寡言的,神色木然,牙齿咬着下唇,饱经风霜的面孔上,眉头一直微微的皱着。他从衣兜中拿出钱,递给了车夫,车夫默默地伸手,接过钱,蹬着车,走了。

他望着三轮车消失在拐角处。他知道,路上的那股车流还在继续,但那个车流和三轮车或许是一样的,或许已经麻木,或许面前里只剩下现实。漠然是对的是现实的态度。如此日复一日,是否是在不停地徘徊着?三轮车夫将要驶向的远方在何处?而车流驶向的远方在何处?或许心中已经装不下想去的远方了。

来来往往,是否是在走向远方?答案是不是的吗?或许就像他看到的车与光时的茫然。

或许,对远方,自己知道一些就够了,向前走,岁月会去完成这个答案。

城市中雨还在下,他望了望,上了楼。